Monday, April 28, 2008

how to disappear completely

時光倒流,看了《悠長假期》的大結局。新發現多的是:中學時風行一時的'don't worry, be happy'爛鬼膠錶、山口智子的露劑裝和阿婆恤衫、用紅酒箱充當茶几,原來全是出自long vacation。

童年時(!)與日劇、電影、音樂等一切與課本無關而又需要花錢的玩意絶緣。曾一度為這樣的精神禁固而暗地傷感:小時唔玩唔蒲唔追星,難度老來才發花癲?但如今看來,又覺得當年的「與世隔絶」並不是損失。其一,多得吃了防腐劑的木村,若今日他再演一次瀨名俊秀,仍是游刃有餘。12 年前的舊作,竟沒有絲毫褪色之感。其二,15、6 歲的我並無「放假」經驗,應不會了解編劇的苦心。就此毁了一齣佳作,豈不可惜?

臨近尾聲,杉崎為小南拍證件相,好讓她與很有機會「餓死老婆」的瀨名雙宿隻棲後,為兩餐奔走之用。神高神大奇貨可居的專業攝影師在鏡頭後吐出了一句:「小南就像一隻兔子,躍入人的眼簾,很快又消失了。」不知道日本人平日說話是否都這樣文縐縐,但看見這一行字幕,心中不禁一凜。誰之於誰,不是一隻脫兔呢?你追我趕,本無異置。你將我刪除,我應該難過,還是為你終於下定決心而暗暗安樂?有時甚至懷疑這只是排練,為自謔「沒什麼扺受不住」的我,預告了「他朝君體也相同」的報應。鏡頭以外的事難以明言。但願有一日,我也能吸一口氣,在他的世界,消失。

Wednesday, December 26, 2007

物質生活


事隔兩個月,那一桌一椅一櫃終於由曼谷游扺家中。至此不得不承認,除了冇錢冇錢途外,這實在是一份風流得不能挑剔的差事。趕稿趕路令人 burn out,換來的是只此一家的( )經歷。空格內容因時地人而異,可以是仆街/新奇/刺激/詭異。至少我暫時找不到其他受薪工作有「每月一旅行」這項 requirement。而滿足感,則是要有相當的自戀/自信,才得享的精神鴉片。

為免拉扯回頭不見岸,是夜只談物質。萬里迢迢在外地購物,大都會用「好扺」或「香港買唔到」去justify。但實情是GST/VAT 的魔爪早己遍佈全球;在全球化/有錢大晒的原則下,來自世界各地的良品/劣品,亦鮮有在本城缺席。

最後還是買了一大堆東西回來。由漫游傢俬店、研究款式、回港滙款、開始鬥木、電郵「驗貨」、正式付運,期間不斷與老細/銀行/船公司/貨車司機交涉,運費/手續費一闊三大,頗為累人。

「hey,香港買唔到嘛...」同坐一條船的攝影先生一句說話連消帶打,能夠在彈指間隔山買下梳化+大枱(如何搬上唐六,是另一個故事),當然不是善男。結果當貨車駛到樓下時,看著木箱拆開,兩個月以來的期待一下子破殼而出!誰說金錢買不到快樂~

搬運的投訴木箱造工太精美,每個接口都用鏍絲鑲好,撬得身水身汗,並盛讚每個2000銖的木箱物超所值云云。由內到外都是用心之作。猶記得當日在店內,肥佬老細如何跟我們研究每一項細節,抽屜的手抦是圓是直是木是皮;地櫃不能太高大,瘦瘦長長才顯得slender; 書枱不能太濶,與那很cutie的款式不相襯...款式其實都是仿照 50's 的北歐出品,但抄襲者也得敬業。擾讓2小時,最後還主動打個九折。

「Why so many HK ppl buy furniture in Thailand?」因為香港的傢俬都很cramp,窮鬼又買不起歐洲貨。而且,與鬥木佬的鬥爭,注定冇好下場。

「HK ppl always say 『平平平』! You 2 are easy going, otherwise no discount.」出門在外,有時候,很不願意承認自己是香港人,見到同鄉甚至想退避三舍。怎樣的人民便有怎樣的城市,粗疏鄙陋、大安旨意、對工藝手作不知尊重,造就了品味惡劣的樓盤與港式生活。

買。如今桌上又再堆滿書報雜物,如果可以多一座書櫃,再來隻虎紋家貓,就美滿了。要找個單位來安置嗎?就算我忽然富貴,又怎可能甘心直接/間接幫襯地產商?你番屋企時怎告訴的士司機「唔該去首都」? 首都? 貝晶會歡迎妮嗎?要打唐樓/舊樓/非主流樓的主意? 恐怕有天要轉售時冇人打你主意。

還是貧民窟最好。

Sunday, November 25, 2007

Crying in the Party

我是一個毫無自制能力的人. 酒精當前,一杯接一杯, 到發現飲到過了火位時, 往往已經太遲. 以下所寫的, 有幾多事實, 有幾多是醉眼所見的世界, 不知道. 最好也不要深究.

吾友 W, 奇女子也. 不是狄娜姐,或娜姐那種----雖然曾幾何時,她的確有點點「娜娜」的味道. 即明明是「肥底」, 卻千方百計絕食減肥令自己穿得下中碼衫;皮膚不算天生白晢, 卻Facial、化粧、防晒全套武功做到足. 為了令GPA 每 sem 必過 3.5, 只選修最有把握的課. 意志力驚人、懂計算、有計劃而且會切實執行. 將她的優點通通反轉, 便是我的性格寫照.

但這兩個人,不知何解竟成了深交.大概是她的大情大性,和我的無無謂謂,沒有什麼抵觸吧.

而我們唯一的共通點, 是懶於聯絡. 畢業以後,她大概一年半載才會來電一次, 而且每次打來,都必有大事發生, 例如要到英國留學一年; 學成回來怱怱聚舊,因為發現了在倫敦找到的工作「原來」要長駐台灣; 大半年後回港,說不走了, 「重新」入了國泰(怎麼? 咁gei 年紀去做 MT 嗎?) 不, 是空姐, (點解?) OFFICE 太悶......

當初費了十成努力加上萬分運氣才搭到大船去LSE, 最終作了這樣的選擇, 一般人的反應是 「有冇攪錯」. 但對於她的每一個決定,我從來不感到詫異. 其一,是本人早已把「世事本無常」奉為唯一真理;其二,是她一向很清楚自己想要/需要什麼, 而且會用最有效的方法去摘取. 做朋友的, 還有什麼好疑惑/擔心?

結婚,也不過是生活中一個較大的轉折吧.

話雖平淡,但自從8 月底知道她即將出嫁後, 近兩個月出TRIP時總會不自覺留意有沒有合適的禮物/飲衫;找不到尺寸對辨的禮盒, 夜半趕稿竟然在公司狂摷可以做勞作的PRESS FLODER, 婆仔得連自己都大吃一驚.

放大假的人約6 時半便到場. 除了3寸的紅色高踭令雙腳不自在,除了在連卡佛比畸寶基佬黎老抄見到我「執得好行」之外, 始料不及的零星散落了一整夜.

「是中大的同學? 看畢業相認得啦,冇乜變過喎,男朋友呢,很揀擇吧...(!)」不知與我素未謀面新娘父母把照片看了多少遍、也不知W 寫了什麼CAPTION,才有此效果.

「哈哈,是譚SIR 吓嘛...」新郎哥彬彬有禮, 但相信是多得新娘臨陣提場,我打死都不信有男子會將金鷹的相看完又看玩認人遊戲.

走筆至此, 白酒和香檳早已飲了不少,眼睛開始看不穿酒杯. 只聽到W 在台上鳴鳴的哭個不停,親家又重提當年誔下兒子的「意外」.一直覺得港式婚禮是世上最可怕的事, 硬要將雙方的童年照、戀愛史無限放大;男司儀永遠要風趣女的裝扮得很港女...但原來再Kitsch 的,只要由你相知相熟的人為主角, 一切都變得自然而感人. 10 多年前的豆芽夢因他鄉再遇而開花結果,很岑凱倫吧? 在他們身上卻有亦舒的機智.

席間大部份都是他倆的親戚/世交.沒有呼兒喝婢,沒有誰和誰的客戶,一切都優雅地進行.來自馬料水的只有我們四人. 婚姻可能是兩個人的事,但婚禮,跟政治一樣,是眾人之事.當中涉及的人情人脈,又豈是愛情和金錢可以包攬其中? 新郎哥一句「感謝爸媽給我這樣的一個婚宴」,已道盡了一切.

體貼的父母,摯誠的親友, 不是每個人都有幸遇上.趁有燭光掩影, 找個感動位,痛痛快快哭一會吧.

PS. 人面依舊,桃花全非.只用沒有閃燈的照片, 因為到後來粉底和眼神都沖散了,臉色經不起無情照射.

Wednesday, September 19, 2007

預告


哥本哈根於本周出版, 大題依舊老土不堪,「潮玩丹麥八大浦點」之類;內容繼續陽奉陰遺,講樓,講衫,講凳,講無中生有的設計,以下是冰山一角,睇啱的話,星期4 (20/9) 請花10 蚊幫襯下~
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
也許從住宅的設計可以窺見一國人民對置業和家居的態度。沒有威尼斯人羅馬柱,也沒有帝庭、豪園之類的名字,VM-Building 連同那些拙拙迫人的三角露台在內,線條都是乾淨利落的幾何。三尖八角的外型,內櫳可以有幾「鑽石」?總之有人敢起,便有人敢買。而「M座」的間格四四正正,當中不乏複式單位。

設計師Julien De Smedt 和 Bjarke Ingels 所強調的,是選擇。兩座樓,230 個單位合共76 款佈局,面積由77 至119 平米方,而且內櫳全無間格,個人化之餘亦夠環保:「每次睇樓時第一件事總是想把牆壁全部拆掉,我們只提供客人想要的東西。」99平方米的單位約售269萬 DKK(約 393萬港元)。香港買家,你要在三角露台對面裝八卦鏡嗎?

WHERE TO:
VM-Building
地址:Ørestad Boulevard
交通:地鐵 Ørestad 下車即見
網址: www.vmhusene.dk
有VM 居民的生活照,可看到單位的內櫳

發展商 PLOT 即將面世的作品更精彩,有興趣可瀏覽 www.vmbjerget.dk www.bighouse.dk

Tuesday, September 11, 2007

活色生香《live flesh》

近年開始感受到「家中有人」的好處。有弟妹者,宜從小培養他們與自己相近的嗜好和品味,假以時日,到他們有消費能力(無論是文化/金錢)時,便會發現想看的書/戲,衣履零食,生生所錙,都有人共同張羅。當然,世上沒有免費午餐,更多時候貢獻的一方其實都是自己。但有人分擔一下,總不至太寂寞。  
飯枱上順手拈來是艾慕杜華的《活色生香》,97年作品。總覺得艾伯的戲可以penelope cruz作為分水嶺,彭小姐未出現前,是《慾望之規條》、《what did i do to deserve this?》以及《tie me up tie me down》等癲狗四;及後《論盡我阿媽》、《對她有話兒》和《浮花》等「較溫柔」之作,都是彭妮露登場後的事。可能是杜伯步入中年後感情沉澱出血清,但作為女人肚中迴虫,艾伯受 carmen maura/ penelope cruz 的影響,應該不少於 diane keaton/ mia farrow 之於活地亞倫吧。《活色生香》雖然以四瓣二合一的屁股作為母題,但一揭幕便以彭妮露在 1970 年在巴士上誕下男主角作開場,彷彿預告了這是「溫柔系列」的作品----雖然彭妮露之後再沒有在戲中出現。

看畢全片,感覺複雜,懶得歸納,唯有期望頭緒可以自動理順。《活色生香》的內容可參閱
scar 的簡介,不贅。〈又qoute你啦衰人,買番個廣告套餐好噃)這裏主修吹水。記得當年 gpa 3075 final paper 題目是這樣的:在課堂上看過的幾十部電影中,揀選三部,務求將大纜攪唔埋的中外影片撻成一塊,方法不限。這對於擅於胡思亂想的人可謂正中下懷,我沒有多想便將《花樣年華》、《神父同志》和《慾望之規條》混作一團。如今看罷《活色生香》,腦海中浮現的,是韓片《挑情寶鑑》(裴勇俊、李美淑、全度妍,2004) 。

除了有大量露股場面外,兩者共通處是對「愛的毁滅力」有深刻的描寫。不可測的情感與不可測的命運互相跌蕩,帶來的傷害往往比原子彈更傾城。毁滅的關鍵往往不離妒嫉和猜疑。不同之處,是《挑》作為古裝片,戲中各人受禮教規範,妒嫉和猜疑之上又再加一層「不敢/不肯/不能表白」的牛油紙;而艾慕杜華根本不曾批判禮教,他是只簡單直接地,將禮教以至其他一切規範,如性別年齡血緣,從電影世界中剔除。然而無論在朝鮮時代或後佛朗哥時代的西班牙,由愛而生的破壞,依然無可避免。

不同的是,《挑》的結局是一面倒的悲觀,兩女一男盡歸寂滅;而《活》的二男一女最終都活過來;就算是是同歸於盡的一對,亦總算求仁得仁。若有心機把兩片重頭細看,對比一番,再套一點無中生有的理論作晃子,弗諾伊德或馬克斯之類,虛應功課應該是沒問題的......

至於電影本身,當然是正斗。男主角仍是那種安東尼奧式的靚仔樣,眼睛傻兮兮水汪汪,再加超正身裁;女主角未算「眼神所到之處都會著火」那種,但亦獸色可餐。最後一幕艾伯罕有地來個永劫回歸:事過境遷後,男女主角的bb與父親當年一樣,急不及待要在送院途中出世:「阿仔你的心情我好明白,你睇下,今晚聖誕周街都係人咁開心,我出世時冷冷清清差好多皮哩,但你都唔洗心急......」男主角出世的1970年的西班牙,仍處於軍閥統治,夜夜戒嚴,這番話,算是艾伯戲中少有的政治指涉?

按:多次提及《慾望之規條》,在此補一筆這電影對我的特殊意義。年少時情緒起伏很大,稍稍被觸動神經便會頭暈作嘔。但只要躲在暗房中看一套戲,往往可以釋懷--只要揀對了電影和戲伴。《慾》曾陪我渡過一個反胃的晚上,看見戲中人暴烈的愛恨,現實中的一切反而來得無可無不可了。猶記得,看完後戲友慢條斯理的落下註腳:「其實撇除了變性亂倫孌童之外,艾慕杜華所描述的,都不過是肥皂劇那種愛到要生要死的故事吧。」令我當下好像明白了什麼。至於paper,《慾》其實並不在「syllabus」之內,但戲中一切於我印象太深,以至今日看戲仍經常將它作比較,基本上,任何戲在我看來,或多或少都可以與《慾》扯上關係。

Saturday, September 08, 2007

哥本‧哈根‧探射燈


模特小姐投訴「冇嘢好買」, 實在是小戯了哥本哈根的吸金能力。Designer chairs /Chandelier 的普及程度, 不止是深入家家戶戶, 在校園、圖書館等公共地方都隨處可見,就像我們的白光管和七大武器之首一樣。看著滿街的型格公民騎著單車左穿右插,不期然便會想「借用」他們的生活----雖然最後還是落得衣不稱身。相比起丹麥/德國/比利時設計師的解構式大衣,或 Arne Jocobsen 的 vintage swank chair,抬一個小小的燈罩回來實在不算什麼。本人長居貧民窟,仍一直致力粉飾斗室,懶理8 呎天花掛著直徑50 cm的大波波會否惹來假大空的疑雲。機場轉角遇上 Illums bolighus 免稅店,能省下 20% 消費稅,更是購買雜物的最佳藉口,不然送給劉華做結婚禮物,都好過老老土土的去銀行買禮劵呵?當然,小小的紙盒爆出碩大的膠玩具,這個人情她應該受不了 (新居樓底大概也越不過那 8 呎風雲),還是留給自己玩玩~~明天該去張羅拉電線的事宜。

ps : 無聊事一不離二。銀樹枝在x光下化作奇異武器,令機場保安疑惑不已。偷運植物出植物出口乎?學同行的Lam ²話齋,澆水灌溉恐怕也不長葉。

Saturday, August 18, 2007

不寫的理由/不捨的奶油

本週趕稿,但沒寫得出多少隻字。筆桿,彷彿有千斤重。

其實這情況已維持了一段日子,大概是在將軍澳那半年開始的。一直以來都嚐試尋找合理的解釋,例如疲累啦、番工又寫放工又寫唔好啦,甚至連看似最担白的「懶惰啦」都用上了。但天知地知,這些都不是要害所在。

倉頡造字為記事,但我在這裏打著倉頡的原因,是為了表達自己、抒發心中所感。寫不出/不想寫,並不是我枝筆唔好/鍵盤壞咗,而係,冇嘢想寫。

冇嘢想寫?每日發生的事可多呢,例如昨天被瑜伽中心的SALES纏住,兜售一個很荒謬、長達 106 個月的「優惠計晝」,結果趕不及在Espresso 關門前買特價三文治;今晚餓得過火,離開公司後接連吃了沙嗲串燒芝麻糊生命麵包還有蟹肉,現時胃部混雜得似坑渠……這些生活流水帳,本質上與禁blog(註1)無異。從前照寫如儀,是因為芝麻綠豆的鎖事裝載了我對生活、以至周遭人與事的感覺和態度。借題發揮,正經六、無聊四(or vice verse?),黃金比例,一路寫,一路美化自己心中的記憶,從而塑造一個理想中的我……

既然心中再無所感,文字又何來神采?何必放下一堆自己也不願翻看的bull shit?結果,這個泊,竟然擱下了整整一年。

但不寫,又害怕僅有的記憶都會灰飛煙滅。近半年假借工作之名,去了不少地方。身在異地,當下總有些游思妄想,想記下。但好明顯這些想法於我的衝擊還未能驅使筆桿起動。猶記得在18/22 時,寫字幾乎是不用經大腦的,我手寫我心,時時刻刻都有不吐不快之事。曾經有一名居於北京的筆友,只在交流活動中有一面之緣那種,但在那幾年間,每次寫信,密密麻麻的寫滿十頁八頁也未肯擱筆。長氣並非出對朋友的關心,只是將自己一己之慾傾吐而後快,也沒有理會人家是否看得入腦,是否有共鳴。這類信件,渣、錢、甚至已人間蒸發了的劉華都有收過吧。

長大後(!)由於沒有其他技能,兜兜轉轉仍轉不出與文字有關的工作。吾等不善吹乾水,寫字這回事,福至心靈時固然甘之如飴,公器私用把自己最無聊的觀察都化作薪水,但渣不出墨水時,那種由DRY而來的恐懼,猶如刀刃上爬行的蝸牛。吾友 scar 產量驚人。今天她寫的一段,很中,看罷心中一寒。

「我喜歡做傳媒做創作做電影做藝術,原因是你可以把你感受的東西,表達出來! 傳達給別人,感染別人。所以,做這一行第一個條件我想應該是要個人的情感很豐富,豐富得你日常生活中絕不能把它耗光,非要發展在創作力上,透個一媒介傳達到這世界上不可.... 經驗增多了! 可是態度一定要年輕!!!! 年青的態度,可能是充滿活力、對未來充滿冀望,對一切未知的也有好奇,又或是不要被習慣牽著走.... 你說,將這兩者結合的人,還不會產生很厲害的魅力? 」

年輕?我連啟德機場都未去過,不會未老先衰吧。 由今日起寫多一點,我盡量。

註1:所謂禁Blog,多是由一些追求真善美的女孩所執筆,特徵包括粉紅底色、星星圖案,將與男朋友行街睇戲食飯的過程鉅細無遺作史詩式記錄。用得最多的片語,包括「點解gei?」「好賤啊!」以及「好cute 啊!」。好事之徒 (如我) 會因為八卦而邊睇邊藐,一方面又暗暗心驚,因為這些blog 所描繪的世界,正猛烈衝擊著我們的價值觀。

Monday, February 05, 2007

并無儲粟, 何不食蛋糕?


富良野prince hotel 內, 有一間很cozy的cafe, 名曰 「森之時計」. 不賣別的, 就只賣一種咖啡, 一式三款的蛋糕. 我看著menu上的簡介---其實也不算簡了,三件餅,洋洋灑灑的寫滿一張 A4 紙. 唸著夾雜在平假名/片假名之中的漢字,在那件名為「溶雪」、啡白相間的朱古力蛋糕, 有以下的介紹: 「情感...問題...」那還不是emotional problem? 吃了, 會鑽牛角尖嗎?

自以為是, 結果被觀光局的典子糾正: 「不是情緒有問題, 只是雪在溶與未溶、與泥土混作一團之際, 有點傷春吧!日文很難被翻譯,因為行文中有很多大纜都扯唔埋的聯想和比喻.」其實我並不全然明白何謂「溶雪時的傷感」,只是即時想起那些村上春樹的人物,會無端端上山埋葬電話盤,下意識便認為自己雖然未捉到鹿,但已能脫角,當即又口快快的道出另一個例子:「香港有一間日式小店(就是西貢的卡菲東西),當中有一道『河鹿*冷烏冬』,與青蛙毫無瓜葛,但店主說是取夏天時水滴在青蛙頭上的意境....還不是如出一徹的胡思亂想?」「啊,他真是相當Japanese了~」

其餘兩款分別為「初雪」和「根雪」,前者是深淺兩層朱古力蛋糕上, 蓋著薄薄的糖霜, 後者則是最plain的忌廉. 只是那Menu在我心中已化成蠱惑.後來發現,差不多在所有菓子的盛盒內,都附有小小的說明書,講解那些季節限定名物的來由典故及深層意義. 寫的固然淘神, 看的也費力, 雙方都必需是解構主義者. 看見無聊的人與事, 不禁泛起「吾道不孤」之感.

總括來說, 三款都好好味! (這才是重點嘛~)吾等雖然是朱古力怪,但卻偏愛「根雪」.雪白的Cream輕飄飄,入口即溶,有點似疏乎厘,多吃兩口亦不會太內疚.「溶雪」則膩了一點 , 已逸出了蛋糕、直入和果子的層次了.

* 河鹿,河中之鹿,就是田雞,亦可解作河童.
* 配是另一個故事. 沒揀選店內的照片, 是因為攝記的相size太大, 本人的電腦又handicapped, 無謂冒hand機之險. 而且, 我還是, 偏愛自家的作品.

Friday, October 13, 2006

這種在傷口灑鹽的文章

生涯原是夢
by 陶傑
12/10/2006
appledaily E10 名采


方 今 這 個 社 會 , 有 點 令 人 憐 憫 的 行 業 , 是 所 謂 政 治 版 記 者 。

打 開 一 份 華 文 報 刊 的 所 謂 政 治 版 , 入 目 的 那 幾 十 個 名 字 : 政 黨 人 物 和 「 問 責 高 官 」 , 還 有 在 場 外 不 時 曝 光 喧 嘩 的 一 干 過 氣 男 女 , 他 們 的 臉 孔 和 名 字 二 十 年 來 耳 熟 能 詳 。 一 個 政 治 版 女 記 者 , 從 大 學 走 出 來 , 耗 半 生 的 青 春 , 吊 在 這 幫 酒 會 和 議 事 堂 常 客 什 麼 哥 某 姐 的 屁 股 後 面 「 追 新 聞 」 , 如 果 我 是 女 記 者 的 父 母 , 會 隱 隱 有 點 心 痛 。

為 什 麼 要 陪 伴 這 號 男 女 虛 耗 光 陰 , 做 他 們 的 公 關 綠 葉 ? 政 治 新 聞 , 在 殖 民 地 時 代 , 是 記 者 學 本 領 的 良 機 , 因 為 其 中 一 方 是 英 國 人 。 他 們 何 時 把 新 聞 曝 光 , 字 眼 如 何 斟 酌 , 英 語 的 外 交 詞 令 話 中 有 話 地 有 什 麼 餅 帶 餡 的 天 機 , 當 一 個 政 治 記 者 , 能 跟 彭 定 康 這 一 級 人 物 及 其 手 下 周 旋 , 是 一 種 福 氣 。

因 為 這 個 行 業 , 上 承 民 主 故 鄉 幽 深 的 殿 堂 。 英 國 的 大 報 , 都 有 一 項 專 業 , 叫 做 國 會 記 者 ( Westminster Correspondents ) , 平 時 他 有 一 張 上 下 議 院 的 派 司 , 在 國 會 的 酒 吧 和 休 息 室 跟 執 政 黨 和 在 野 黨 的 六 百 多 個 議 員 串 門 。 國 會 記 者 與 政 客 交 談 , 層 次 很 高 深 , 有 時 像 交 換 摩 斯 密 碼 。 他 說 三 分 , 記 者 猜 出 餘 下 的 七 分 , 他 沒 有 洩 密 , 記 者 卻 知 道 了 真 相 。 這 種 政 治 記 者 , 像 皇 家 特 務 , 一 直 做 到 他 自 己 變 成 了 傳 奇 ─ ─ 穿 一 套 舊 西 裝 , 著 作 等 身 , 戴 卓 爾 夫 人 剛 進 國 會 時 他 就 有 了 交 情 , 貝 理 雅 當 議 員 助 理 時 , 幾 乎 還 叫 他 Uncle 。 首 相 和 國 防 大 臣 在 記 者 會 直 呼 他 的 小 名 , 七 十 二 歲 那 一 年 退 休 , 他 得 到 女 皇 的 CBE 。

但 是 他 不 是 誰 的 走 狗 或 喉 舌 , 他 從 來 不 報 道 這 位 議 員 冬 天 攜 同 子 女 去 哪 度 假 , 或 那 位 女 高 官 今 天 上 班 換 了 哪 一 套 Prada 新 衣 。 當 一 個 城 市 的 「 政 界 」 的 上 位 之 路 , 給 上 頭 的 主 人 用 水 泥 封 了 頂 , 他 們 變 成 在 泥 漿 打 滾 浮 沉 的 一 群 泥 鰍 , 不 見 天 日 , 你 罵 我 不 「 愛 國 」 , 我 指 責 你 不 民 主 , 這 個 奇 怪 的 圈 子 , 眼 看 這 個 哥 那 個 姐 一 年 比 一 年 蒼 老 , 在 電 視 新 聞 的 螢 幕 前 瞟 一 眼 就 夠 了 , 犯 不 用 Full-Time 的 青 春 , 追 隨 在 他 們 後 面 親 自 來 驗 證 。

政 治 女 記 者 變 成 這 樣 的 靚 妹 仔 生 涯 : 在 閃 光 燈 的 公 關 場 合 , 這 個 大 叫 : 「 唐 唐 , 望 望 左 邊 ! 」 那 個 大 叫 : 「 當 奴 , 望 望 右 邊 ! 」 在 一 大 堆 咪 高 閃 光 燈 之 間 , 被 稱 為 唐 唐 和 當 奴 的 兩 位 名 人 , 像 時 裝 節 的 名 男 模 , 站 在 一 塊 宣 傳 板 前 , 望 望 這 邊 , 微 笑 , 然 後 望 望 那 邊 。

當 初 誤 入 歧 途 , 中 了 一 種 毒 , 叫 做 「 見 證 時 代 」 , 入 行 要 謹 慎 啊 。 叫 唐 唐 「 望 呢 邊 」 , 他 望 了 , 攝 影 師 拍 了 照 , 你 也 「 扑 了 咪 」 , 交 了 功 課 , 但 夜 深 人 靜 時 , 你 會 覺 得 : What a life , 真 是 好 冤 好 冤 。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
想當年,我也總算趕及在margaret仆街於前出生, 怎麼對陶小丑所描述的「殖民地時代」毫無印象? 若肥彭會看中文,對文棍腦海中建構的那英倫香港,會否感到陌生? 來自第三世界的恭維,稍會省身自顧的,都不敢照單全收.正如,街市賣菜阿嬋,或是聲沙沙的MK SALES姐姐,逢人經過都是「靚女」,「靚女」的亂叫,聽在耳內,不免令人心中發毛.

廿年前的政治圏, 據本人老細披露,是個基本法/立法會二分的世界:「點都要跑基本法!事實證明我冇錯, 當年基本法的, 全都發晒達,在立法會的,全都FADE OUT了.」也不難理解,基本法,在當時來說是「明日之後」的事,跟現時的雙普選一樣遙遠,回歸後與中方沾上邊的人物,飛黃鵬達,無甚出奇.至於立法局那些達官貴人(鄧蓮如浦偉士?),97後'FADE OUT'到英倫印印腳,也自然不過.

當左派仍是半地下組織時,沒有左佬咇;沒有選舉,沒有政黨,更不會有泛民/泛聯盟/自由黨等物體.立法局的氣氛可能真的高貴點,只是政治角力在你看不到的高層,也就不見為淨.資訊與消息都得來不易,做記者,確實需要多點能耐.現在,余小姐穿什麼,寶哥哥與章章咬耳仔,至少都是看得見的東西.

至於靚妹仔的生涯,也就是圍威喂,令時間不痛不癢的流走,是相當不錯的麻醉劑,肯定比充斥著八婆/中坑的辦工室愉快.在同一條走廊,今日有人忽爾問起, 「做夠三個月沒有?」三個月而已,好像足足過了一世紀.「要是不轉行,你好快會發現,時間都消耗在立法會.」這個我怎會不知道?世上無聊的事多得很,怎樣數,都算不到這一樁.

Thursday, October 12, 2006

施政報告

文不對題.

今天一早在立法會,聽完曾蔭權朗誦,長毛叫囂後,正方死唔得切咁撤離公眾席,適逢前面的攝記大哥唔多通氣,阻住條路,唯有過跨椅背,運路走.怎料,大腳一伸跨欄之際,竟與見久遺了的某人撞個正著.

「喂~」老實說,他沒有開罪我,至少在今天早上.
「嘩,你做乜攪成咁呀...」而我,其實也沒有心要得罪他.只是,心中一陣驚愕,衝口而出便是這麼的一句肺腑之言.繼而隨人群湧出走廊,展開崩潰的一天.撇下不幸的他.

事後回想,我當時的臉色也不見得太好:瞌睡,黑眼圈;沒洗頭,亂髮;手臂粗,舉止也核突,真好意思口不擇言.才三年不見,他的光茫是怎麼被消磨淨盡的?怎麼連原來的形狀都不見了,唯獨嗓音仍在.大概每人都有一筐故事在心中.

易地而處,晨早被人一句'得埋嚟',也真夠倒霉.僅在此衷心致歉.

所以呢,負心的你,別一年半載不見我一回,免得有日碰面不相識,讓我傷盡你心.
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
崩潰的一天就這樣展開.令人想3週前的早晨.

時:18/9,1050, 正是另一「崩潰日」的序幕
地:中大,cc,esther lee 大堂.
事:箂利.鑽石演講,「全球均可實行民主嗎?」
人:葉劉,李鵬,蔡子,政棍,學生,教授,校長,行家等...都是配角

馬料水空氣令人心情大好,連腳步都飛飛的.甫入場,簽名處,碰著SY.縱然在東坡身裁下是一副仙風道骨,但升了職,就得操著迎送生涯,未能免俗.

「阿X,你點解喺道GA?!」SY一直認定我是一個娛記,聽吾友錢慧欣轉述,他甚至在Lecture上提過「你地有個師姐去了做狗仔隊」.無論如何,很高興他竟認得我,一是證明本人形狀未變,但更重要,是他記得,教過這麼的一個學生.
「我轉咗行好耐啦,跑政治.」
「點解呀,做娛記好玩D WOR.」
「唉,而家諗番都覺...但回不了頭.」
「唔緊要,這宗也不過是娛樂新聞.」然後會心一笑,交換卡片.

接著,那天的心情,便由愉快明朗,進入一團迷霧,繼而發展到下午的激心嘔血,黃昏時迷茫驚惶,晚上自我質疑,繼而極度疲累.可悲的是,同一樣的起伏,翌日還是要重演一次,直至那鑽石回家去也.

那一刻,我真想發個電郵,或以任何方法,告訴SY:「你是我今天所見到的唯一一點光.」

兩件事,並無關連,除了他倆都曾賦予/見證/陪伴我最美好的歲月.